本溪诺基亚手机维修长达10年的校园霸凌源
之前在微博上看了一期《和陌生人说话》,讲述人王晶晶是一个漂亮大气、从容镇定的女孩。但她讲述的亲身经历——长达10年的校园霸凌,让我不得不对眼前这个从容镇定、逻辑分明的女孩报以深深的敬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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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,王晶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温岭中学,原以为拼尽全力考一个重点,能让自己未来更加美好,没成想,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。
因为男生打架,把她的茶杯摔碎了,同桌说了一句:王晶晶的茶杯要300万呢。平日里的一句玩笑话,却成了10年校园霸凌的导火索。
有人在贴吧上杜撰说茶杯被打碎后,男生要赔她200元,被她嫌少,开口就要300万。事实上,当时她只是笑着告诉男生不用赔,自己的茶杯才几块钱而已。
但事实怎样,对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说,压根就不重要。谣言就像一粒火星子,一旦燃烧,势必会越烧越旺。
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贴吧上攻击她,从穿着廉价的衣服,拿着诺基亚的老人机,再到长得像凤姐、龅牙妹,甚至是子虚乌有的小学开始整容、男朋友不断,简直描述得绘声绘色。
这个可怜的姑娘,以为只要解释就能粉碎所有谣言,但她还是低估了人性,一个人一旦开始作恶,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她攻击你的理由。
很快,在众多“揭露者”的揭露中,“茶杯300万,年收入几个亿,小学就整容,男朋友不断,一个神奇的女子”诞生了,简称“神女”。全市的学生都以围观“神女”为乐,甚至以打“神女”为傲。
走在路上被一个学姐暴打,下意识抓住了学姐的手臂,被污蔑:神女打人啦,尽管她和她素不相识。
聊得投机的朋友要她的私密照,虽觉得不妥,却仍然满足他,结果她的内衣照刷遍了贴吧,她也多了一个标签:性工作者,所有人都站在人性的最高点,骂她是荡妇。
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生来说,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,丝毫没有可以让她留恋的地方。
她企图自杀,吞过40粒抗抑郁的药,也开过煤气。原以为他们在知道她自杀后,应该会良心发现,但她终究是把人心想得太善良了。
东野圭吾说: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,一是太阳,二是人心。
她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,于是有人疑问:自杀这么多次,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?最后得出结论:她在作秀,而且招数太太太老套了。
2011年高三上学期,王晶晶因为抑郁症休学,总算可以摆脱那群魔鬼了。
王晶晶家境不好,父母靠在菜市场摆摊维持生计,母亲说:不上学就出去找工作,家里不养闲人。
于是她找了她的第一份工作,也交到了她第一个朋友。
有个女孩在QQ上给她发了一个好友请求,说是以前他们隔壁学校的,想和她交朋友。
对于一个长期被孤立,内心极度渴望朋友的她来说,这个人就是救命稻草,因此她非常珍惜。发工资了请朋友逛街、吃饭、喝饮料,就连过马路都是手挽着手一起走。对她来说这无疑是十几年来最幸福的时刻了。
但现实总是残忍的,她还是在网上看到了自己工作的照片,吃饭逛街的照片,而这一切来源于那个所谓的朋友,为了让自己的微博获取更多关注和点赞,不惜委屈自己扮成卧底潜入她的生活里。
网上所有人都笑她傻,骂她智商有问题,这个世上怎会有人真心喜欢她,愿意和她做朋友?
原以为世界虽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,但也不至于想象中那么糟糕。但是接连不断的校园暴力一次次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,对人心本善的质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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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1月,西安第十一中学,五个男生将另一名男生围堵在楼梯一角,用脚踹、棒棍打,皮带抽,无所不用其极,就算把棍子打断了,仍然不肯停手。
今年2月,辽宁本溪第一中学,一个男孩因劝架得罪了其中一人被怀恨在心,下课在走廊上被人从背后用裁纸刀割喉,尽管最后男孩得以活命,但手筋被挑断。
今年3月,一名男孩背着书包在路上被人从后面用力掌击,更令人愤怒的是,另一个人摸出了棍子毫不犹豫得对着男孩的后脑勺猛击,男孩瞬间倒地不省人事。
今年4月,也就是在前两天,鹿寨朋友圈刷屏了一起初中霸凌事件。六个女生把另一个女生围堵在厕所里,左右开弓,一人打左脸,一人打右脸,20秒连扇20个耳光,平均一秒一个。
上网随便一搜,校园霸凌事件多得让人触目惊心,这特么哪里是什么祖国的花朵,这简直就是贻害校园的大毒瘤。
日本有一个纪录片《日本校园欺凌暴力事件》,讲的是一个叫攸原真矢的初三学生被霸凌致死的真实事件。
真矢在学校里一直是被欺凌的目标,被人当众脱裤子,羞辱、折磨,没有任何下限。
尽管真矢歇斯底里的向周围同学求救,尽管所有同学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大家都选择视若无睹,无动于衷。
最后真矢选择以死来帮自己解脱。没有什么比人心的冷漠更让人绝望的了。
他们就像鲁迅笔下的看客一样,要么欢呼鼓掌、要么冷眼旁观。偶尔有良心未泯之人出来帮她们说话,无异于自找苦吃,就如王晶晶所说,帮她说话的人会被打上“神族”的标签,年龄小的会被称为“神童”、“神娃”,跟她一起被妖魔化。
有人说:在校园霸凌中,动手的和没动手的都不是好人。雪崩时,没有一片雪花会是无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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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让人不禁想问:为什么10年前会发生的事,在10年后非但没减少,反而变本加厉?
究其原因不外乎学校的不重视,老师的不作为以及家长的不知不觉。
就拿1月份楼梯暴揍事件来说,最后学校发了一个声明:冬天衣服穿得厚,没啥事。
3月份被人用木棍重击后脑之事,校方负责人站出来说:孩子无大碍,已经批评教育了。
试问这种和稀泥的处理方式,如何能够威慑猖狂暴戾之人?又如何能够保护无辜受害之人?难道真是谁强谁有理,我弱我活该吗?
有人说,为什么不报告老师呢?如果报告老师有用的话,又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害呢?
怕就怕自己冒着被报复的危险将事情告诉老师,结果却换来老师轻描淡写的一句:一个巴掌拍不响,为什么他只打你不打别人?
是啊,多么充满智慧的一个问题啊,这个潜台词就是说:你被欺负了,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长着一张欠扁的脸呢?
其实,老师这么说是对的,你真的应该反省——为什么你没认清一向敬爱的老师居然是个大傻逼。难不成我走在大街上,被人无端端捅了一刀,我还得在倒下之前弱弱地问一句:为什么你捅的是我不是别人呢?这逻辑真特么放屁。
其实很多时候,受害学生还有一个求生通道,那就是自己的父母。但又有多少父母能够真正读懂孩子的恐惧呢?
孩子精神恍惚,家长不管不问就认为她是学习不专心不用心。孩子编造各种借口不去学校,家长不问缘由就认为他是学坏了想逃学。
明明很多时候,孩子都想告诉父母自己被欺负了、被恐吓了,但是面对父母不明就里的苛责,孩子往往会选择把恐惧吞回肚子里,直到死。
还有一种父母,和上面所说的傻逼老师同款,“为什么其他人不打,非打你?还不是你自己有问题。”王晶晶的父母就是这样,他们知道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,非但没出头,反而斥责她不检点、爱慕虚荣。
这真的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坚强的意志力,长达10年的霸凌,外加父母的辱骂,能活到现在真的太不易了,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,谁也无法想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,这个女孩该是何等惊恐无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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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乎上有人问过一个问题:校园霸凌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深?
其中有一个答案让我印象深刻。
曾经被学校打篮球的人用校服绑在学校后院的铁网上,被人用篮球砸头、砸身体、甚至砸敏感部位。
现在看到操场上有人打篮球,电视上播篮球赛,甚至听到拍篮球的声音,他都会心跳加速,透不过气,恨不得马上躲起来。
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错了。
而对于王晶晶来说,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伤害以后,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,对于新认识的人,她都会揣测她们接近她的用意和目的。甚至于这次采访,她都是先发个定位给老公,就怕有人以采访为名骗她出来。
一个人的信任额度是有限的,一旦透支永远也回不去了。即使最后王晶晶把学校贴吧的吧主告上法院,依然不能减少她这10年来所受伤害的一分一毫,校园霸凌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终身的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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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校园霸凌事件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,在于法律对未成年人犯罪的无能为力。
我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四条规定:
对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,实行教育、感化、挽救的方针,坚持教育为主,惩罚为辅的原则。对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,应当依法从轻,减轻或者免除处罚。
之前看过一条新闻,13岁的韦某掐死一名儿童,因被发现了一不做二不休,强行给另一名儿童灌农药。
根据我国《刑法》规定,14周岁前的未成年人犯罪不负刑事责任。只能感化、教育、挽救。但你以为他被挽救了吗?没有。
14岁后因为重伤一名女童,杀人未遂,判刑5年,19岁出狱后奸杀一名11岁的女童。
法律在保护未成年人权益的同时,也让越来越多人打着未成年人的名号伤天害理,反正我未成年人,不用坐牢、不用判刑、不用抵命,最多也就是被批评一顿而已,又不会掉块肉。
可那些被伤被杀的人呢?他们也是未成年人啊。说句不好听的话,法律真的保护了太多本不该被保护的人。
施暴者永远比受害者忘得快,永远比你原谅他先原谅自己,更可怕的是,他甚至都不需要你的原谅,他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。
就像《非自然死亡》三澄美琴说的:他们一定会转学,改名,开始他们崭新的人生,彻底忘记你的死,开开心心的活下去,他们也丝毫不会感受到,你的痛苦。
如果年纪小,校园暴力就不算暴力的话,那只会滋养出更多的社会暴力,兽行不分年龄,强烈建议给校园暴力立法,不然这种行为永远不会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