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潭路养狗怎么样呀镇江何处望神州续
世事沧桑越千年,经历了江河变迁、战火肆虐,再加上人为的开山填河,尤其是近几十年来的大拆大建,曾经的满眼风光,还有多少……镇江,何处望神州?
王昌龄送别友人的芙蓉楼,苏东坡借宿在鹤林寺的“苏公竹院”,沈括的梦溪园,被许多古人在诗词歌赋中反复吟咏的北固楼,米芾的海岳庵、西山书院,还有鹤林精舍,米友仁笔下《潇湘奇观图》中的烟云南山,都还好吗?
西湖三潭印月景区,湖心有三座石塔,苏东坡疏浚西湖后,为了显示湖泥再度淤积情况,在堤外湖水三个最深处立了三座瓶形石塔以示标记,形成“湖中有深潭,明月印水渊,石塔来相照,一十八月圆”的奇异景致。金山湖边,重修的芙蓉楼前,这三座石塔不知道是干嘛的?
当年的芙蓉楼建在月华山西北,如今月华山已经不知所踪了,“三山、五岭、八大寺”也几乎都不在了。92年,我们重修了芙蓉楼,但孤悬在金山湖西边的芙蓉楼,很难再有好友相送,寄情诗酒的情景了,也再没人能够吟出“一片冰心在玉壶”的千古佳句了。
南山的主要山脉还在,还是镇江的城市之肺,檀山、团山、蛋山、白龙山等南山余脉却消失了,还不断有人在蚕食森林资源私搭乱建,甚至养狗、养羊、养鸡。南山失去了往日的宁静,不再是修身养性的隐逸之地,南山烟云的江南古韵似乎也少了许多,就如同米友仁的“潇湘奇观图”断了半截。
传说有一年,北固山遭到火劫,烧毁了许多珍贵的文物和房屋。只有唐代李德裕所建的铁塔和米芾的“海岳庵”安然无恙,米芾认为这是天意,得意地在一面墙上题字:“神护卫公塔,天留米老庵。”
如今,北固山还在,只是山下的长江已经变成了金山湖,我们又重修了多景楼、北固楼,米芾的海岳庵躲过了火灾,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。曾经的船厂、桥梁厂、造纸厂也搬迁了,只是没把这块地方还给北固山,现在北固山成了金山湖边的一个盆景。与北固楼比肩的,是成片的住宅区和林立的高楼,现在的北固楼应该比历代北固楼都要气派,但怎么也看不出“天下江山第一楼”的气势,举目四望,再没有“满眼风光北固楼”的感觉了。
我们重修了梦溪园,可沈括的梦溪、花园早就已经不在了,绕园而过的古运河也早已被填成了马路,千秋桥,跟流经这里运河也消失了。去年,在黄鹤山下重修了鹤林寺,却再也找不到“苏公竹院”的意境了。
在沈括之前,北宋诗人苏舜钦以四万贯钱在苏州买下个一公顷荒废的园子,稍加修筑,傍水造亭,因感于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吾足”,便题名为沧浪亭,自号沧浪翁,并作《沧浪亭记》。苏舜钦离世后,沧浪亭数易其主、几更其名、屡次荒废,但在苏州人的精心整治下,最终成了苏州四大名园之一。后人在沧浪亭上刻了一副对联:“清风明月本无价,近水远山皆有情”,下联是苏诗人自题的,上联出自好友欧阳修。
缺乏人文素养的城市管理者,是不可能参透远山近水、清风明月中的文化韵味,是怎么也品味不出江河湖泊、亭台楼榭是如何赋予一座城市文化气质的。
许多城市都有与生俱来的自然资源,但城市的文化气质却需要一代代人不断地打磨,比如镇江的南山,杭州的西湖,同样是盛名千年的美景,结果却大不相同。南山被不断蚕食,日渐沦落;西湖虽然多次淤塞,湖面变成藕田,但从白居易、苏东坡,到当今的管理者,都在不断疏浚治理,西湖从天然泻湖到水利工程、人文景观,最后成了城市名片、世界遗产,这中间差的就是管理者的人文素养和管理智慧。
(樵山书房)